Schlaflosigkeit

28.11.2019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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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夜晚

最近很容易失眠,中午喝了大概快兩百c.c.的咖啡,就讓我閉著眼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讀了一章書睡意還是遲遲沒有赴約,所以決定來書寫一下醞釀在自己裡面的一些話。


但是,我還是對於自己喪失「倒頭就呼呼大睡」的能力,感到很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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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現實及其不滿,愛恨情仇

這是這次社區藝術療癒的題目,帶領者是思思,那天是11月19日禮拜二。

一開始我們要回想一件最近開心的回憶,然後選一隻自己喜歡的顏色,將那開心的感覺畫在空白A4紙上。於是我的腦海中就冒出禮拜天和大茄子還有小孩們一起去關渡騎腳踏車的景象,我很喜歡路旁自然的景象,所以我選了一個墨綠的蠟筆,想要把大家一個接著一個,而有時肩併著肩聊天的模樣畫下來,我很喜歡那個場景,熱血青春的樣子。

之後,我們將自己的畫往旁邊傳,交給別人,思思敘述著不同的場景,而每個場景的情緒都不樣一樣,大概就是愛恨情仇的不停交織吧,我的畫作經歷了十幾個場景,也經過了十幾位不同的手,而我也為其他人的畫作增添了我的存在。大概經歷了快半小時吧,我拿回了我的畫,當下的情緒是:「天啊,我的畫怎麼變成這樣!」帶著有點不爽快的心情,後來又再慢慢品味我畫作中其他人的巧思,慢慢發現其中的有趣,也漸漸接受變成如此不一樣的畫作;後來,我們有機會為自己的畫作進行修改,我決定保留他們的痕跡,甚至和他們對話,或是延伸其他人的巧思,最後我發現我的畫面好滿好滿。後來想想,我覺得我所做的行動真的是滿能反映出我一部分的生命中和一部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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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樹的形象中,看見生命中的那些人

後來我們移動到附近的公園,觀察公園裡的樹與我們生命中的那些人,這是五感體驗組的茶葉所提供的其中一個遊戲,算是讓我們試玩看看。

這座公園叫「樹德公園」,從它的名字上就可以發現它的特色,就是一個充滿各式各樣樹的公園。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要為我生命中的那些人找對應的樹,所以我先走遍了公園,觀察每棵樹的樣貌、感覺,後來,我發現我對一些樹情有獨鍾,然後在仔細端倪他們的過程中,我的腦海裡也浮出了一些人。



堅強成蔭的妳:

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公園角落,雖然樹蔭下給人一種幽暗的感覺,但還是不時會有人在裡面休息、聊天、乘涼,屋頂上的粉紅花,點綴了整個涼亭,也表現了她活潑的生命力。這個涼亭讓我想到阿嬤,雖然妳並不是甚麼顯赫的大人物,但在我心中,妳是一位負責的妻子、強壯的母親、堅韌的阿嬤,妳歡迎著妳的孩子、孫女,妳一直都在那裡等待著我們,給我這個搞威、喜歡問東問西的孫女噌飯,我好想把妳的故事都記錄下來,因為你說的那些是多麼特別,知道了那些故事,也許有一天你離開了我們,我也不會忘記妳。我也好希望我的破台語能夠越來越好,然後能和妳順暢的聊天,不會一直問:這是什麼意思,然後能用台語表達出我想表達的意思讓妳明白。




歪而有意思的你:

一開始,我是被這棵樹纏繞的根莖所吸引,抬起頭仰望,我發現他好高好高,於是爸爸的形象就跑出來了。長大後我才發現,爸爸並沒有小時候記憶中來得高大,但那些抱在爸爸腿上當無尾熊的記憶還是深深在我腦中,所以對現在的我來說,爸爸仍舊是一個高大的存在。
與爸爸深刻的互動大概是從大學開始,我們很不像父女,因為我常常會沒大沒小和爸爸打鬧,有事沒事就用擒拿術對付爸爸,無聊時就用腳踢一下爸爸,這種打鬧我認為是一種撒嬌吧!後來我開始對爸爸產生好奇,因為關於他的故事我都是從別人的嘴裡聽見的,當我想問他時,他就常常用「忘記了啦」打發我,但我還是不放棄,我最近都在嘗試要怎麼改變策略,好來突破爸爸的心房。
爸爸的過去就像這棵樹糾纏的根與莖,神秘的下面感覺是一層一層交錯的辛苦回憶,我想將他們好好的梳理,但又害怕自己的行為會不小心傷害疤痕下剛恢復的新組織,我想跟你講的是,我並不是要嘲笑或是評價你,我只是想要更貼近你,雖然你長得跟其他大樹不太一樣,但那種不一樣正是深深吸引我,讓我引以為傲的你,默默地保護著我們。後來重新審視照片中,我發現這棵樹旁邊有一株小樹,我想那株小樹就是我吧,一直在你身邊當跟屁蟲、煩你。




矛盾的你都是你:

這棵樹讓我考慮了很久,要不要讓他列入第三棵樹的行列,我很喜歡他,但又覺得他很怪。他的樹幹不像其他樹幹來的深色,反倒有點像是用紙糊成的,弱不禁風。可是我又被他的特別所深深吸引,我好喜歡他依附在樹幹上的樹葉們,他不像其他樹葉般往外綻放,既使如此,他的樹葉卻像是一個綠色的圍巾一樣,形成他獨有的美。

蒐集樹木的活動快接近尾聲,我還是找不到對應的生命,但我仍舊捨不得將他排除在我的清單中,一開始我在思考,我會對他這麼執著,大概是和我欣賞的那個生命有關係吧,於是我就把他列印下來了。回到咖啡廳,我又重新審視這棵樹,我發現這不是「他」而是「我」!

這種矛盾的情緒,讓我想起在外流浪的一段回憶,那時候我也被自己的矛盾,兩個不同的價值觀所衝突,當時的我很困擾,指責自己的偽善虛假,但卻又對自己無能為力。過了一段時間,現在,我更能看清楚自己當時心裡的糾結,我並不覺得那是一件錯事,那一件事情中我發現了不同面向的自己,那確實是我,但以前卻沒有仔細觀察他,而是將他藏在道德觀之下,所以我因為不知道怎麼面對那些矛盾的情緒,而感到紊亂,於是我好像明白了一點當時的糾結,我也看見了自己的弱點和需求,其實我並不需要指責那個我不熟悉的自己,而是要彼此扶持、認識,於是我更貼近了我,然後完整的我才能在這當中變得更自在。

後來Mandy看了我和爸爸的樹形象,她發現我們的樣子有些型似,這個發現我覺得很有意思,我想這也許可以代表,我有意無意地在追求爸爸的某些形象吧!